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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10月6日,法国总理勒科尔尼向总统马克龙递交辞呈,马克龙随即批准。从正式上任到辞职,勒科尔尼的任期仅持续了27天,创下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历史上最短总理任期纪录。
更具戏剧性的是,就在辞职前一天,勒科尔尼刚刚完成新一届内阁的组建,公布了包括国防部长、经济部长在内的关键人事任命。不到24小时,这份名单就成了无人问津的“废纸”。
这场“昨日组阁、今日下台”的闹剧,不仅暴露了法国政坛的混乱,更揭示了马克龙执政体系的深层危机。
勒科尔尼上任后,试图采取“稳中求进”策略,保留了大部分原班底,希望在动荡中维持政府运转。然而,这一做法迅速引发各方反弹。
最引人争议的是,前经济与财政部长布鲁诺·勒梅尔被任命为国防部长。
勒梅尔在马克龙政府中掌管财政长达七年,期间法国公共债务占GDP比重从约98%上升至113%,财政赤字长期超标,位列欧盟第三。他的留任被反对派视为“换汤不换药”的典型。
极右翼“国民联盟”主席巴尔德拉公开警告:如果政府不进行实质性改革,将推动议会发起不信任投票。
其他内阁成员也几乎全部沿用旧人:教育部长、司法部长、海外部长等均未更换。左翼政党社会党明确表示,除非政府暂停备受争议的养老金改革,否则将拒绝支持新内阁。
就连执政联盟中的中右翼政党“共和党”也抱怨,新内阁未能体现马克龙所承诺的“变革”。
表面上看,勒科尔尼的倒台源于内阁名单引发的不满。但实质上,这是马克龙执政模式长期积累矛盾的总爆发。
马克龙自2017年上台以来,一直试图以“超越左右”的中间路线主导政局。然而,2022年国民议会选举后,他的执政联盟失去了绝对多数席位,此后政府每项政策都举步维艰。
过去两年,马克龙政府频繁使用宪法第49.3条款强行通过法案,引发社会强烈不满。从养老金改革到移民法,每一次施政都伴随着街头抗议和议会对抗。
2024年,马克龙曾解散议会试图重新赢得多数,结果反而导致中间派进一步失势,议会形成左翼、中间派、极右翼“三足鼎立”的局面。如今,任何重大决策都难以获得足够支持。
去年12月,时任总理巴尼耶因预算案遭左翼与极右翼联手弹劾而下台。此后短短一年内,法国已更换四位总理,平均每三个月换一次。
这种“走马灯式”的人事更替,使政府政策完全丧失连续性。总理成了政策失败的“背锅侠”:削减福利,左派反对;增税或减少假日,右派暴怒。无论谁上台,都难逃同样命运。
法国当前的政治僵局,根源在于其政治制度与现实格局的严重脱节。
第五共和国的体制原本是为两党制设计的:总统拥有强大权力,议会多数支持政府施政。但现在,议会分裂为三大阵营,总统有权力,却无多数;议会有代表权,却无执政责任。这种错位导致政府无法有效运作。
巴黎政治学院教授达比指出:“我们的制度无法适应多党并立的现实。总统想独揽大权,议会却不买账,中间缺乏缓冲机制。”
这种局面让人联想到1950年代的第四共和国——12年内更换了22届政府,最终因治理失灵而崩溃。
如今,法国再次陷入“日抛总理”的循环:新总理上任时高调宣称“新起点”,但很快因预算案无法通过或遭遇不信任投票而倒台。这种“即兴表演式”的治理,已让外界对法国政治失去信心。
此次政治动荡的直接导火索,是2026年财政预算草案的难产。
法国公共债务已升至GDP的114%,2024年财政赤字预计达5.8%,远超欧盟3%的警戒线。更严峻的是,法国已连续50年未能实现财政平衡。
政府必须削减开支或增加收入,但社会对紧缩政策的容忍度已接近极限。任何福利改革都会引发大规模抗议。
前总理贝鲁曾试图推动一项符合欧盟要求的预算案,结果在议会迅速失败。2025年10月初,巴黎等城市爆发数十万人参与的反紧缩示威,社会矛盾一触即发。
与此同时,金融市场也在发出警告。法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已升至3.6%,与德国国债的利差扩大至86个基点。这一被称为“法国风险温度计”的指标,正显示投资者对法国财政可持续性的担忧日益加剧。
国际评级机构标普、惠誉、穆迪已相继下调法国信用展望,政府借贷成本持续上升。有测算显示,法国每年支付的债务利息将在2026年突破750亿欧元,每秒钟新增债务超过5000欧元。
勒科尔尼的闪电下台,不仅是法国的内政危机,更牵动整个欧洲。
法国是欧盟两大核心国之一,其政治动荡正在削弱欧盟的决策能力。布鲁塞尔内部已有官员开始讨论“后马克龙时代”的应对方案。
欧洲央行也面临两难:既要继续加息抑制通胀,又不能过度打击法国等高负债国家。央行行长拉加德的政策空间正被不断压缩。
更深层的问题是,法国的困境反映了西方民主国家的普遍挑战:选民极化、制度僵化、改革停滞。当政府无法有效应对经济与社会问题时,极端势力便有机可乘。
勒科尔尼离任时,没有留下任何实质政绩。他的27天任期,成了马克龙执政末期困境的缩影:一个缺乏议会支持的总统,一个无法运转的制度,一个拒绝改革的社会,以及一个逐渐失去耐心的欧洲。
接下来的问题是:在这个高度分裂的时代,究竟谁还能真正统治法国?
是坚持改革却不得人心的技术官僚?是迎合民意但缺乏远见的政客?还是等待时机、伺机而起的极端势力?
当马提尼翁宫的大门再次旋转,人们不禁要问:这到底是法国政治的常态,还是一个衰落的开始?